躺在操场看月亮
城里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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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月亮很好。
就在这样的一个月夜里，我只能去操场看月亮了。走在校园里，淡淡的桂花香，如梦似幻，连周遭的一切都美好了，似乎桂花香有安宁人心的神奇作用。就这么慢慢晃着，一个人晃着，平日里仓促间来不及欣赏的一切细微的美好，现在都可以回味了。将速度放慢到平时的十分之一，看月亮慢慢从云里走出来，听叶子簌簌的低语，以及一朵桂花盛开的声音。
月色如水。很俗的一个比喻。只是很喜欢这种无孔不入的感觉，站在阴影和月华交汇的地方，让自己在这种光与影的切割中变得光怪陆离。
放一曲《城里的月光》——要许美静版的，放一曲《花好月圆夜》——要杨千嬅版的，放一曲《但愿人长久》——要王菲版的，放一曲《好人好梦》——要孙悦版的，放一曲《花好月圆》——要谭维维版的，放一曲《棋子》……什么XX卫视XXTV的晚会，都见鬼去吧，就听听这些老歌算了。或许，我的记忆就是活在这些歌里的。
记得小时候这样的夜里，我们照例是要到村子中央的操场上做游戏的，什么捉迷藏什么讲故事，最神奇的是要练功。大家在操场中央席地而坐，五心向天，吸收日月精华，并希望藉此修炼成仙，有一点法术，最起码可以将自己隐身什么的。这种功法是村子里一个叫广生的人创立的，叫什么玉兔功，而且还发展了不少传人，只是似乎没有见到有谁飞升，似乎大家都还不够虔诚。 练了一会功，大家就耐不住寂寞了。于是一块儿去田野里看月亮。沿着小河的河岸，看月亮在杨树的枝枝桠桠间穿来穿去。庄稼地里氤氲的薄雾已经升起来了，在月光下似有似无，时隐时现，远处的村庄有灯火闪动，再远的地方，公路上，有车辆的灯光快速的移动着，消失在林场的背后。林场是公社时候建起来的，里边很有些竹子松柏之类的植物，有空的时候，我们经常去里边玩，里边的植物种类说起来也挺多的，只是没有像现在的植物园一样划分的很细致，反倒更符合了乡野的气息。只是现在那一大片树林已经看不到了，全变成农田了。那样的月夜里，林场像一只怪兽一样踞在那里，颇有些阴森的感觉，据说还有人夜晚为了抄近道走进去后再也没出来。于是一些大孩子开始讲一些荒诞不经的鬼故事，小一点的孩子们开始害怕了，吵着要回去，于是大家呼啦一声做鸟兽状散去了，田野里满是大呼小叫的声音。那时候妹妹老爱黏着我，越是不想让她跟着，越是黏得紧，于是我就这样吓她，快速跑到前面躲在阴影里学鬼叫，每次回家她都会在老妈面前告我的状，恨得我牙痒。现在想想也很是好笑。只是妹妹小小年纪已经开始为生计打拼了，心酸。
回到家里，父母还没有睡，邻居几个叔叔伯伯婶子大妈聚在院子里聊着年景和收成，手里也没有闲着，搓玉米，摘花生，剥棉花……院子里成捆的芝麻垛下，蛐蛐在唱着小曲，房顶的苞谷叶子上，露水闪着晶莹的光…… 孩提时的月亮似乎特别大特别圆,这样的月夜里,操场上的追逐打闹，村子里的小学校园里也有大棵的桂花…… 而今,虽身处高楼，极目望去，入眼的却还是高高低低的水泥房子，旷野观月的情趣再也难以享受到了。我只能去操场上看月亮了，可惜，人真多。 躺在空场上看那大大的月亮，四周凉气渐渐重了，氤氲起来,只有那轮金黄清冷依旧。 又想起那个似真似幻的梦：一个人在故宫空旷的院子里,裹上一床厚厚的被子，仰卧在青灰色的石板上，看一夜的月亮。看圆月从东边石兽的头上升起,看月牙从西边屋脊的瓦楞落下——孤独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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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13607606840 于 2008-9-14 20:37 编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