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梦想
——女生胡笛的军训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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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当还在襁褓中的女婴胡笛和母亲一起挤上前往新疆的列车的时候,她并不知道,她二十年,乃至更久以后的生活在汽笛响起的那一刻已经被刻上了一道特别的印痕。那时的她,只是很乖巧的叼着奶嘴,在车轮和铁轨的撞击声中,做着生命最初的梦想。
胡笛的梦想是穿上一身橄榄绿。
这个梦想并非一开始就出现在她的人生规划中的,抑或,即使出现了,也仅仅是一个深藏在大脑皮层的信息。在上大学之前,甚至是在军训之前,她和普通的女孩子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特别的是,在看到一些关于军营和戈壁的画面时,她的心会有一种莫名的悸动。那时的胡笛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和她以后生活有着莫大关系的信号,她只是把它归结于小时候的随军生涯。
父亲在新疆某兵团服役,执行的是特殊任务。每年,胡笛都要和母亲一起去父亲的驻地过上至少半年的随军生活。
那段生活是很美好的。
虽然从两岁半到六岁,三年期间换了六次幼儿园,但这并不能改变胡笛对那段岁月的怀念。
“军队的生活是比较单调的。与此相反,那里的物质供给是相当丰富的。每逢节日,我们会发一大堆的食品和玩具。很多时候,我一个人用不完的都扔了……”
小时候的梦想总是单纯和美好的。一点很小的幸福,就能填满胸膛。在那段岁月里,每天伴着军号和正步的踢踏声入睡,戈壁的风和沙子拍打到窗棂上的声音,是胡笛最好的安眠曲。一段关于金戈铁马的记忆,就这样一点一滴的镌刻在她儿时的记忆里。
这段记忆慢慢湮没在随之而来的拮据生活中。父亲复员。建房。母亲生了小弟弟。那时的生活和在部队时期的充裕,是没法比的。关于部队的记忆,也仅仅会在啃着干硬的馒头的时候会想起那些扔掉的饼干。
这样的日子,很平淡的流淌着,在那个时期的中国,这样的家庭千千万万。
那个绿色的梦想,一直沉睡着,像埋在西湖底的千年莲子。甚至高考的时候,父亲建议胡笛报考军校的时候,还被她以太受约束为由拒绝了。
一切都在不紧不慢的行进着,变化和惊喜的到来也是没有先兆的。改变发生在胡笛初入大学后,军训期间。
那天上午,胡笛穿上新发的训练服,和宿舍的姐妹们一起赶往训练场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征兆,一切都很正常,甚至连阿姨扫马路的刷刷声和往常也没有什么不同。前一天晚上,也没有一个白发白须的神仙老头对她说幸福要降临这样的话。只是那天实在是不平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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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她遇到了他。
他叫张健,是胡笛的教官,一个刚从军校毕业的年轻人。短短十几天的军训生活,唤醒了她藏在记忆深处的那段关于军营关于橄榄绿的记忆。
“不知道你们是怎样的,我每次听到喊号子的时候,都会特别的激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内心里苏醒,它在呼唤我。”
少女初初萌动的心遇到一股熟悉的暖流,很快就开化了。很俗套的,她喜欢上了张建。军训结束后,在不违反规定的条件下,她还和他保持着联系。只是单纯的问候,只是小心的关注,只是在他没回短信时悄悄的失落。而他,毫不知情。
“或许,我喜欢的不一定是他这个人,只是他的那种感觉,那种生命最初的熟悉的感觉。”
“我想,我这辈子是要和军队拴在一起了。”
胡笛开始疯狂搜集一切关于军校的资料,寻找当初考入军校的同学的情况。甚至,和中学物理老师的儿子,一个考入军校的素未谋面的师兄的一次偶遇,也让她激动不已。
因为这个原因,胡笛结识了现在的男朋友。他也是军校的学生。
胡笛说,她要考研,考军校。比如南京政法学院的新闻专业,比如解放军艺术学院的文学系。
“‘军艺’是我的梦想。当初没听爸的话实在是一个遗憾,而‘军艺’可能就是我再续梦想一条出路了。”
“其实我最想的是到军校当一个教员。社会上的那些事,我不是不会,只是不想。军营或许是一个相对干净的地方,至少在我心中是。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穿上那身军装。”
“我希望自己将来可以穿上那一身橄榄绿,走在军营里。退一万步,我会努力成为一个受人尊敬的军嫂。有素质,有内涵,做一个好妻子,好母亲。”
胡笛也看《奋斗》,也看《阳光灿烂的日子》。她说那些最能打动她的还是军旅题材的作品。讲述中国核事业发展历程的电影《横空出世》,会让她看得热血沸腾。那些黄色的戈壁滩和绿色的军帐,是写进她潜意识的符号,在若干年前,已经注定某年某月,一切会被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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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胡笛笑了。她说即使她考不上军校的研究生,她也要和军队扯上关系。“我可能会考现当代方面的研究生,这样离军旅文学比较近,其实喜欢是最单纯的东西,就是想更了解,更专业,更贴近心里那点自己的东西。”
“呜呜……”不远处的军校里,晨钟暮鼓般的军号响起来了,胡笛的脸上露出了肃穆的神色,像一个虔诚的教徒。(注:文中人物系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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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13607606840 于 2008-11-21 19:30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