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 一九四三》与意识流

       闲。坐下静听《上海 一九四三》。
           原来不知道这首歌是《丑女大翻身》的主题曲，只觉得很契合一种心境，总让我想起一些过往。
           我是一个怀旧的人，儿时的一些情景总会缠绕在我杂驳的记忆里，纠纠结结，理不出个头绪。
           记得那时候似乎特别迷恋一些古旧的东西，以至于我常常怀疑自己是不是哪个朝代的落魄秀才转世投胎。看到一些破旧古老的什物，总是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别人看来似懂非懂的古白话在我眼里却再亲切不过，只觉得话说到那样的份上才算精当。
             小时候迷恋武侠，上世纪八十年代末，电视机在农村还是稀罕物，痴迷武侠的我，往往赖在村子里唯一有电视的那户人家不肯走，任爸爸喊我吃饭的声音响遍整个村子。然而，那时实在是太可怜了，很多时候，甚至连电都没有。郭靖和欧阳锋正打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妖精要吃掉唐僧的时候，苏妲己和闻太师斗法的时候，白娘子水漫金山的时候，屏幕啪地黑掉了，只剩一屋子的咒骂叹惋。等到下次再看的时候，情节早已经衔接不上了。那时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台属于自己的电视，这台电视里整天都要放着精彩的武打片，并且永远不会停电。为此，我不知道和家里闹过多少次，也不知道多少个夜里从这样的美梦里笑醒，看着月光照着孤伶伶的烛台，看一豆烛火慢慢熄灭，升起一缕青烟，然后颓然发现那不过是一个梦……
            忽然有一天，我正因为又一次的停电而闷闷不乐的时候，妈妈神秘的递给我一本破破的旧书。我拿过一看，《射雕英雄传》！虽说没头没尾，我还是相当激动的把它一口气读完了。以后的日子里，我开始在家里翻箱倒柜的找书看，从过期的报刊杂志到废旧的语文课本，从爸爸医学书上的小趣闻到妈妈上学期间的摘抄本，只要是有字的纸片，我总是不肯放过。那时候妈妈在村里的中学教书，总会收缴一些学生上课看的闲书，这也都被我统统一网打尽。
            那时的我，每当得到一本好书，总是会爬上村子里的大柿树上，搂着粗粗的树干，一目十行的看着，兴奋的心要从口腔里跳出来。想想那些单纯而美好的岁月，还真是幸福。看的第一本小说是《玉玺青龙剑》，可惜只有一半，就这半部书，被我看了二十遍都不止，可惜时至今日，书的下半部仍无缘得见。
            后来上了学，那时同学们见特别流行花花绿绿的动画书，我曾经很是羡慕那些书的拥有者，直到有一天我拥有了自己的一本动画书，忽然发现那看起来内容丰富的一大本书，竟然不到一个小时就被我看完了，连连大呼上当，从那以后再也不看所谓的卡通动画书了。还有一类比较流行的书像《故事会》《民间小故事》《鬼狐精怪》等等，开始的时候，还觉得挺新鲜，后来发现大致上就那一个套路，而且大都太短，没有什么情节，也就慢慢的烦了。
            一个无聊的下午，我又一次来到了奶奶家的老房子里。老房子是村子里很少见的四合院样式，甚至是两进的，要穿过好几道门和过道才能走进堂屋。屋顶的东西两个角是两片缺了口的瓦片，听奶奶说，原本是两个兽头的，早些年破四旧的时候都给砸了……瓦片上长有一种看起来很饱满的植物，叫做“瓦松”，据说还是一味中药。我常常那竹竿捅了放在嘴里嚼着吃，黏黏的，有点酸，还有点苦。院子的周围有不少树，榆树、椿树、槐树，还有一棵石榴，爷爷常会摘一个来逗我，可惜现在石榴树早已经连木头渣子都找不到半块了。春节回家的时候，已经只剩一树枯槐在阳光下瘦骨嶙峋了。
            说起来，这老房子还真是个藏宝库。白色的毛主席石膏像、用香烟盒外包装叠成的菱形球穿起来的门帘子、玻璃糖纸扎成的灯笼和囍字壁挂、木质的摇着吱吱呀呀响的纺车、有一个光溜溜的梭子穿来穿去的巨大的织布机、不知哪个年代的明星画报、有着木窗棂小窗户的暗暗小偏屋……
            那个下午，我又一次在老房子里开始我的“寻宝之旅”。在过去几次行动中，我分别找到过一张印着“大清XX年”的科考卷纸、一幅毛主席带着红袖章检阅红卫兵的照片、一大叠香烟标火柴皮、一个做工精良的弹弓和一只装满了明信片的食母生铁桶……这些都是我的叔叔姑姑们当年的玩物。今天又会有什么收获呢？我兴奋的憧憬着。
        “凡鹊山之首，自招摇之山以至箕尾之山，凡十山，二千九百五十里，其神状皆鸟身而龙首。其祠之礼：毛，用一璋玉瘗；糈用稌米，一壁，稻米、白莹为席。”嗯，这似乎是一部写神怪的小说。依旧是没头没尾，管他呢。小小的我，就对照着文中的解释，凑着昏暗的小窗口漏下的一线天光，似懂非懂的看了一个下午……若干年后，我知道了这部书的名字——《山海经》。
         在那个荒芜的年代，就靠着一本又一本的大部头，我走过了纯洁的小学时光。
      “泛黄的春联还残留在墙上
     依稀可见几个字岁岁平安
     在我没回去过的老家米缸
     爷爷用楷书写一个满

     黄金葛爬满了雕花的门窗
     夕阳斜斜映在斑驳的砖墙
     铺着榉木板的屋内还弥漫
     姥姥当年酿的豆瓣酱

     我对着黑白照片开始想像
     爸和妈当年的模样
     说着一口吴侬软语的姑娘缓缓走过外滩

     消失的旧时光一九四三
     在回忆的路上时间变好慢
     老街坊小弄堂
     是属于那年代白墙黑瓦的淡淡的忧伤

     消失的旧时光一九四三
     回头看的片段有一些风霜
     老唱盘旧皮箱
     装满了明信片的铁盒里藏着一片玫瑰花瓣……”
       耳边还在响着这首《上海 一九四三》，JAY的歌声慵慵懒懒，就在那一瞬间，若干年前在奶奶家古旧的房屋里夕阳斜射的窗前，那一缕发霉的红薯干的味道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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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13607606840 于 2008-8-4 20:01 编辑 ]

沙发不？
嘿嘿嘿，被俺抢到了

[ 本帖最后由 佩环 于 2008-8-4 19:32 编辑 ]

引用:

原帖由 佩环 于 2008-8-4 19:31 发表
沙发不？
嘿嘿嘿，被俺抢到了

其实不是，俺为了让你坐沙发，吧第一个回帖的给删了……

引用:

原帖由 13607606840 于 2008-8-4 19:44 发表
其实不是，俺为了让你坐沙发，吧第一个回帖的给删了……

啊，对....对 对俺这...这...这么....好啊，那岂不是要以身相许了？